第三次模拟考试¶
古人认为「玉不琢,不成器」,人才的成长要经历「木受绳,金就砺」的过程;今天,有人呼唤「让花成花,让树成树」的教育新理念。
人工培养与自然生长本不相违¶
《劝学》中有言:「木受绳则直,金就砺则利。」这反映了古人对教育必要性的思考,是一种「人工培养」之法。现今,有人呼吁「让花成花,让树成树」,则是对过度教育的担忧,主张「自然生长」。其实,两者本不相违,关键在于,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方法助力学生的成长。
古人对教育的重视中,体现了儒家的哲学。儒家认为,一个人只有合乎礼义,掌握仁恕,才能格物、致知、诚意、正心,达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理想。因此,每个人都应通过教育,知晓礼乐,方能实现理想。后世的科举制度,及「唯有读书高」一类理念,更是使教育成为至上的理念。然而逐渐地,有些东西仿佛变了:教育催生出的,变成了中举的范进,变成了八股文,变成了高分低能。「高考或许能筛掉学渣,但筛不掉人渣」,何其讽刺,又何其悲哀!
我们该停下来,反思自己哪里走偏了。
有人认为,是教得太多了,压力太大了,节奏太快了。君不见两周休一天,朝五晚十一的上课模式?君不见只求升学率的管理方法?君不见比机器更像机器的「天下第一操」?
把所有人刻成一个模子的教育过时了,让我们放开手脚,让学生自由发展吧!道家不是说了吗,「无为而治」,就这么办吧?
可是,果真如此吗?
近年来,我们见到越来越多「老师管不了」的学生。放养之下,他们成绩低、素质差,一旦有人要收紧管理,不是嫌事多,就是以自伤自杀相胁。
我们做对了吗?
「师者,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。」对于教育者,重要的不是「某某率」,而是传道、受业、解惑。教的不应只是知识,而应包含技能、包含素养,包含「道」。异化的「人工培养」只教知识,但完全的「自然生长」可能连知识都教不了,才造就了这些学生。
但学生,一定是受教育、被造就的吗?教育的本质是为了人的,是要让人成为人的,是要助力人的自我实现与终极价值的达成的。我们走偏的,不是教没教、教了什么,而是没有将学生当作学习的主体,没能让他们成为「人」。
我们的「人工培养」或「自然生长」,都应基于学生发展的角度考虑;重要的不是我们想怎么做,而是学生需要什么。
考场评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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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看看真是给我面子……
于规范与约束中自然生长¶
《劝学》中有言:「木受绳则直,金就砺则利。」这反映了古人眼中教育的规范性和约束性。现今,有人呼吁「让花成花,让树成树」,主张教育应当让学生自然生长。两者看似矛盾,实则统一:于规范与约束中自然生长,才是真正的自然生长。
古人对教育规范性与约束性的重视,体现了儒家「克己复礼」的哲学。儒家认为,一个人只有尊崇礼义,践行仁恕,格物致知,诚意正心,方能修身,进而实现齐家治国平天下之理想。因此,为了实现理想,人必须要知晓礼义,并根据其对自身进行约束。自西汉独尊儒术开始,儒家成为了国家与社会的主流思想,教育的规范性与约束性也便深入人心。但洎及近代,教育却从「约束」逐渐变成了「束缚」。科举变成了「八股取士」。一天十六小时的在校时间、放不了的双休,背后是学校对升学率的焦虑。「约束」被运用到了极致,机器一般的「衡水模式」「天下第一操」、大事小情都要量化评分的「班级优化大师」……通过这些,学生们确实知道了应该怎么做,但却被勒得喘不过气,对其长远发展有多少益处也很难衡量。教育,由规范与约束,异化成了抹杀多样性的「模具」。
于是,新的理念应运而生:应当让学生自然生长,让他们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。这样的理念颇有些道家「无为而治」的味道:强调学生的主体性,顺应学生发展的规律。《种树郭橐驼传》中说种树应当「顺木之天,以致其性焉」,而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育人上。但近年来,在自然生长的模式下,部分老师放手不管,使得学生偏离了个人发展的轨道:有的习惯了被纵容,有的不听课不考试,甚至有人将自残自杀作为要挟的手段,以至走上反社会的道路。
事实上,两种理念本无对错,但过犹不及。如果将教育比作一道围栏,过度的规范与约束将围栏变成了牢笼,而过度的自然发展将本应阻挡悲剧发生的围栏彻底拆除。真正的规范与约束、真正的自然生长,应当是在规范与约束中的自然生长。正如一片草坪,只有规范与约束而没有自然生长,就显得单调;只有自然生长而没有规范与约束,就显得粗野。两者兼备,才能生长繁茂,欣欣向荣。
在这样的理念背后,我们应该反思的是教育的本质。教育并非为了学校,也并非为了老师,而为的是社会能够贤才辈出,为的是学生能够自我实现,为的是人能够成为人。教育不是为了一直把学生抓在手里,而是为了最终能够安心放手。今天的我们,可拥有这等纯粹的教育?
被束缚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。于规范与约束中自然生长,是古今两种理念碰撞下诞生的最优解。育人者应当担起责任,明晰何为教育;而被育者应当发挥自身主体性,享受「被束缚的自由」。
三石先生言
比如说我们都想自然成长是吧,但是我们想要达到这个结果,那我们现在做的是有问题的。第二步是吧,第二步了。第三步,那怎么才能是你理想中的自然成长呢,得需要以它为前提。那我们这说的约束和规范,有的人可能就认为了,诶,有的人接受了这个规范和约束,好像最后也失败了。好,我跟你说我这说的规范和约束是有前提的。是这么说是吧?所以这个不是对立统一。
自然生长之花最为绚烂¶
《劝学》中有言:「木受绳则直,金就砺则利。」在古人眼中,人只有通过教育,习得规矩并约束自我,方能成人成才。然而时过境迁,这样的教育理念在现代逐渐暴露出其局限性。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唤:让花成花,让树成树,自然生长之花最为绚烂。
诚然,使用规矩约束学生是教育的一项重要职能,可以防止学生误入歧途,乃至危害社会。但在时代发展下,宣传力度加强,对规矩的教育渗透进方方面面;而学生学习的场所不再限于学校,而是扩展到了生活和网络,使得校内对规矩的教育可替代化。同时,学校与教科书却越来越僵化,使得学生虽然知晓规矩,却难以内化于心,外化于行,教育流于形式。道德与法治沦为「默写」,而严苛军事化管理的「衡水模式」因「低进高出」而大行其道,体现出规矩沦为了追求高分和高升学率的工具。
于是,新的理念应运而生:应当让学生自然生长,让他们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。
让学生自然生长,才能顺其天性。「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,能顺木之天,以致其性焉尔。」只有在自然生长之下,学生发展的潜能才能被充分激发。与传统的灌输式甚至洗脑式教育相比,自然生长中的学生通过主动学习,能够充分探索各种领域,在其中找到自己所擅长的,进而激发长久的学习兴趣,对职业生涯规划也有一定作用。自然生长,才能自我发展。
让学生自然生长,才能培其根本。康德认为,教育的本质,是要让人成为人。比起用规矩当模具「框」人,在自然生长之下,学生可以多元、多样发展,拥有自己的多彩人生,而不囿于单一的评价体系。鲁迅在学习医学后,认为医学医不了中国人的心,于是弃医从文。倘若他不能退出,只能一条路走到黑,可能就没有了我们如今熟知的鲁迅。自然生长,才能自我实现。
需要注意的是,自然生长不意味着放纵,顺从人的天性也不是顺从人性。如果完全放任不管,势必会有少部分人走向阴暗一面,小则自残、自杀,大则反社会、反人类。教师和家长应当负起监管监护义务,留给学生最大限度自由的同时,防止其伤害自我及他人,或触碰社会道德和法律的底线。
人工培育之花固然美丽,自然生长之花最为绚烂。愿每个学生,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。